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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言的母爱


作者:陈靖芳  发布时间:2008/10/29  点击数:1384

母亲是个聋哑人,今年整整70岁了,她的一生都是在无言中默默度过。

母亲出生在一个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。外祖父虽是乡下人,却在省城的洋学堂读过书;外祖母是地地道道的长沙人,与杨开慧是同班同学。出生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,母亲应该是幸运的,不料三岁那年,母亲突发疾病。虽然经过精心治疗,保住了性命,却从此失去了听觉与语言能力。

全国解放以后,外祖父家的田产被土改工作队分配给了无田无土的农民,外祖父被送到劳改农场劳改,最后病死劳改场。从此家境每况愈下,苦不堪言。直到母亲成年后,经人撮合,嫁给了穷苦人出身、在煤矿当工人的父亲,才开始了她的新生活。

母亲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,很快就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,转变成为一个里里外外一把手的农妇。母亲虽是一个残疾人,但不论是扯草、插秧,还是割禾、摘茶子,样样不甘落后于人。特别是插秧,母亲在生产队里是出了名的快手,别人插一行,母亲要超插两行,而且插得横竖成行,因此母亲挣的工分比别人多,年底分粮也比人家多。

母亲虽然口不能言,耳不能听,但内心的力量却很坚强,从不向生活低头。那时父亲在湘永坡塘工区当采煤工人,一个月才二十来块钱的工资,随着两个姐姐的相继降生,家里的开销越来越大。为了维持生计,母亲每天天不亮就起来,早早地煮好一锅红薯稀饭,然后上山扯回一担猪草,等煮好猪潲喂完猪,匆匆忙忙吃一碗照得见人影子的清稀饭,又得去生产队出工。中午也是红薯米饭就酸萝卜,吃过饭又得开工了,直干到快天黑时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里。那时两个姐姐还小,只能眼巴巴地等着母亲回来煮饭。晚饭似乎更加简单,无非是把红薯整个儿地堆在柴火里煨,煨熟后,用手拍掉柴灰,一人一个,就着那清凉的“稀”饭填饱了肚子。把两个姐姐安顿好后,母亲又要把她们换下的衣服全部洗干净,然后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纳鞋底。没事时,母亲便拿起从别人家捡来的碎布头,拼拼揍揍地做成鞋垫子,还在上面随心所欲地绣上各式花鸟虫鱼。绣花是母亲在娘家做小姐时学的一手绝活,至今村里老一辈的人谈起母亲绣花的手艺来,无不竖起大拇指称好。据说后来有个台湾人花30元钱从母亲那里买了一双,带到台湾去参加一个什么民间手工艺品展览比赛,居然还取得了名次呢!

在我的印象中,母亲从来没有动手打过我们几姊妹,也没有用什么手语骂过我们。在我和弟妹相继出生后,家里的负担越来越重,父亲所在的煤矿离家有三十多里路,难得回家一次,家里的大小事情一概由母亲一人承担。尽管两个姐姐也能帮母亲干点家务活,母亲仍然是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。可不管怎么苦怎么累,在我的印象中,母亲几乎没有过一丝烦恼忧伤。逢年过节,母亲总能想着法子做些好吃的给我们解馋。

尽管母亲日夜操劳,父亲的工资也有所增长,但随着我和弟妹的出生、长大,家里的日子总是过得紧巴巴的,后来母亲不得已把我过继给一直没成家的叔父。但不论有什么好吃的,还是帮弟妹做什么新衣服,母亲总不会少了我的一份。

在我小学毕业时,大姐远嫁衡阳,家里少了个帮手,母亲肩上的担子更重了。那时母亲的身体已不如从前了,干粗重活儿已觉力不从心。到我读初三时,母亲因劳累过度,右手变形,手肘子弯曲不便,还时常感到腰酸背疼的。

这时二姐也到了待嫁的年龄,因为二姐出落得水灵灵的,到家里做媒的特别多,走了一拨又来一拨,可母亲一直没点头。当时大姨妈帮二姐在湘永物色了一个小伙子,还是当会计的,按说那时吃国家粮的是相当吃香的,何况还是个干部,可母亲仍然没同意。后来父亲向母亲问起不同意的原因,才知道母亲是想就近找一个,能帮家里干点活。因为那时我和弟妹年纪还小,家里的农活又多,没有个帮手,母亲已无法维持下去。二姐那时也很疼爱母亲,基本上与母亲一个想法。可父亲的想法不同,说好不容易给二姐找了个吃国家粮的,说什么也不能错过。为此父亲动了气,与母亲大吵一顿。母亲被逼急了,冲到厨房里,拿了把菜刀便抹了脖子,至今母亲的脖子上还留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伤疤。到了这般地步,父亲只得让步,由得母亲去做主了。后来,村里一个对二姐暗恋已久的小伙子,每天帮母亲干这干那,赢得了二姐的芳心,也得到了母亲的赞同,半年后便把二姐娶走了。

一九八五年,我们全家户口由农村迁到湘永煤矿,家里的田地全部交还村里,母亲从此不再种田了。可那时父亲的工资只有百来元,而我与弟妹每个学期的学费及生活费日见增高,我们只得迁户不迁家,仍然住在农村里。母亲不要下田了,便多喂了两头猪,还承包了村里的一口大水塘养鱼……

母亲从未上过学,但她也知道读书的重要性,从不让我们做家务活,只让我们兄妹三个一心一意,好好读书。那时我读书特努力,从小学一年级到小学毕业,在班上一直排在第一名。每个学期我都要拿几张奖状回家,乐得母亲逢人便拿着我的奖状向别人夸耀。弟弟也很争气,学习成绩在班里也一直名列前茅。后来我以全乡第二名的成绩考了乡里的中学,弟弟一年后也考了进来,再后来我们又一起转学到了矿山子弟学校。母亲放心不下我们兄弟二人在外面的住读生活,几乎隔两天便从家里炒些酸菜掺鱼虾送来,然后把我们换下来的脏衣服带回家去。母亲每次都是来去匆匆,虽不能对我们说什么,但她那亲切的、慈爱的目光给了我们极大的温暖。我们兄弟二人深感母亲无言的关爱,学习更加刻苦努力。我们觉得,只有尽最大的努力去学习,争取多得奖状,才能回报母亲的关爱。

读高中一年级时,父亲已到了退休的年龄,而弟妹与我的日常开销越来越大,于是父亲便想让我早点参加工作,以减轻家里的负担。可我那时才十七岁,学习成绩也还差强人意,班主任到家里找父亲谈了三次,希望能让我继续学习深造。可父亲却以家里负担过重为由,坚持让我辍学参加工作。我那时好伤心,母亲也看得出我的悲伤,整整一天守着我,不停地抚摸着我的手。在母亲的抚慰下,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了许多,最后终于接过了父亲交给我的担子,当上了一名井下工人了。

在我参加工作一年后,弟弟考上了中专,一次性交费就是六千多元,下面还有个妹妹在读初中。那时,父亲已退休,退休金每月只有一百二十多元,家里又没有一点积蓄,一下哪里凑得那么多钱起?无奈之下,我便向单位借了两千元。此外,我每月负担弟弟生活费六十元,而我那时一个月也就400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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